當天氣進入到秋冬轉換之際,氣溫一下熱一下冷,最常聽到一聲💥”碰”💥,磁磚因為熱脹冷縮不是翹起就是爆開,也就是俗稱的”彭共”。

昂睦在這邊提醒大家若發現磁磚有裂縫時,可先敲敲看磁磚表面,若只有一兩塊隆起破裂,進行修復即可,千萬不要這片地板或是牆壁爆光光才後悔莫及🤦‍♀️🤦

一般來說家中地磚隆有四大原因:
1、地磚縫隙尺寸處理不當,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太小,就容易引發磁磚層的拱起現象。
2、裝潢的時候,師傅鋪貼磁磚若整平方式偷工減料,也會造成磁磚翹起現象。
3、另外就是在貼地板磁磚時,最初鋪設的水泥地面的品質較差,磁磚的水泥與原來的地面結合度不佳,地磚隆起的問題也是很常見。
4、當氣溫變化劇烈變化時,最容易導致磁磚爆裂,無論任何品牌或是材質的磁磚都會受到熱脹冷縮影響,遇到太大的溫差變化,爆裂的情況時有耳聞。

昂睦提醒各位,若磁磚爆裂面積沒有很大的話,要趕緊找施工團隊敲破切開,否則底下的空氣產生推擠效應,一些不夠牢固的磁磚就會一直被擠壓出來,到時磁磚就像跳舞一樣🤸‍♀🤸,一塊塊隆起,到時修補會非常不容易喔。

要怎麼處理磁磚彭共?

昂睦處理的方式通常有兩種,一種是打掉重鋪,另一種則是局部修復,說明如下:

(一)地板磁磚打掉重鋪

當家裡遇到大面積的磁磚爆裂、隆起,也就是整個地面結構已經被破壞,如果單單只要局部修復,全部重新鋪設雖然會比較花時間、費用高一些

但是打掉重鋪,才能確保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獲得較好的施工水準,這是一個比較安全的作法。

如果選擇全部打掉重做,這麼浩大的工程建議昂睦多年來的經驗豐富,可視家庭需求與我們討論是要改用木紋地板或是一樣鋪設磁磚。

(二)局部修復磁磚

若發現家中磁磚只有輕微裂縫時,可先觀察地板表面,如果只有三到四塊隆起破裂,那麼趕緊進行局部修復即可,否則等到整片澎共,再請地板修繕來處理,那絕對非常劃不來。

昂睦所提供的磁磚修補技術有五大特點👍:

尤其灌注修補工法與傳統泥作工法最大不同在於灌注修補工法不需要敲除磁磚,另外除了方便針頭注射,必須切開磁磚的切割聲外,幾乎沒有噪音跟灰塵

通常只要一兩天時間就能完工,民眾不必搬家拆裝潢,施作費用也最經濟實惠

而且灌注工法最大特點就是不會有水泥,所以施工的時候,不會讓家裡灰塵滿天飛舞,不需要二次清潔

我們的施作案例

局部施工

地板重鋪

臺灣氣候溫差大,有時也有地震,磁磚膨脹爆裂問題時有耳聞,所以平時要觀察磁磚是否有隆起或輕微裂縫的現象,建議就要及早處理與補強

當您有遇到這樣的問題,歡迎加入我們的LINE或是臉書,拍照給昂睦專業施工團隊,讓我們搞定您家中磁磚爆裂的問題喔💪

連絡電話:03-667-0518

公司地址:300新竹市東區東大路二段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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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磚使用的時間久了,經常會出現各種問題,那麼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苗栗牆壁瓷磚裂開修繕推薦

一、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是什麼呢

1、自爆,地磚鋪設的時間久了也會出現自曝,因為室內溫度變化導致瓷磚受到牆體的壓力,時間久了就會自爆。 桃園瓷磚施工修繕推薦

2、熱脹冷縮,這種情況經常發生在夏季,不同材料的伸縮係數不一樣,牆體的主要材料為鋼筋混凝土,與它比起來瓷磚的伸縮性數要小很多,那麼當溫度變化時,瓷磚幾乎沒有變化,即溫度下降時牆體就會收縮,而瓷磚收縮的很慢,這就會使瓷磚被牆體擠爆。

3、粘合劑品質差,一般鋪貼瓷磚都會拿水泥砂漿為粘貼劑,將水泥與砂漿依照1比1的比例配比,假如配比不恰當,則無法達到需要的粘度,苗栗牆壁磁磚隆起翻修費用此外砂子的含土量太高或品質不達標,也會導致粘貼不牢固,從而出現瓷磚空鼓、脫落的情況。

二、瓷磚鋪貼的注意點是什麼呢 苗栗磁磚空心隆起翻新費用

1、選購瓷磚時要確保外層包裝上面的各種標識齊全,像是型號、顏色、尺寸等等。

2、同一平面施工的瓷磚型號與尺寸必須統一,否則就會影響到整體的美觀。 新竹磁磚破裂收費

3、鋪貼瓷磚以前需確保牆面平整穩固,因此需對牆面做處理,像是找平、噴水、除雜等等。 苗栗牆壁磁磚隆起翻修推薦

4、鋪貼的時候必須做好各個步驟的檢查與複查,假如是大面積的施工領域,需將它分成幾個小湯圓來檢驗,正常是每50平米當做一個檢查單位。

苗栗磁磚空心隆起修繕推薦小編總結:以上就是地磚爆裂拱起的原因,從上述文章我們可以看出,導致它爆裂拱起的原因主要有三個具體是哪一種?

只要依據自家的實際情況來判斷。我們在處理這種問題時,需依據它的緣由來選擇恰當的方法,這樣才能夠在達到修理目的的同時避免很多麻煩,希望能夠幫到大家。 苗栗地磚空心隆起收費

許地山作品_許地山散文集 許地山:《落花生》 許地山:命命鳥 許地山:鐵魚底鰓 許地山:梨花 許地山:先農壇 許地山:上景山 許地山:別話 許地山:命命鳥 許地山:愛流汐漲 許地山:商人婦 許地山:在費總理的客廳里 許地山:三博士 許地山:換巢鸞鳳 許地山:街頭巷尾之倫理 許地山:法眼 許地山:海角的孤星 許地山:歸途 許地山:醍醐天女 許地山:枯楊生花 許地山:慕 許地山:債 許地山:萬物之母 許地山:銀翎的使命 許地山:補破衣的老婦人 許地山:再會 許地山:處女的恐怖 許地山:人非人 許地山:解放者 許地山:無憂花 許地山:危巢墜簡 許地山:桃金娘 許地山:春桃 許地山:先農壇 許地山:讀《芝蘭與茉莉》因而想及我的祖母分頁:123

王蒙:“人性惡”不一定只屬于別人  從這里鋪展開來,我想說說人際關系的事。中國是一個人口大國,中國實行的社會制度是社會主義的,中國比較缺少相互保持距離各自尊重隱私的傳統,中國人的生活可能有許多缺憾,但是有一條,絕不孤獨。我們很難設想一個人一生與別人很少往來、我行我素、自行其是地活著。再說,我們的文化傳統特別注重人與人的關系,許多道德規范,例如忠,例如孝,例如信,例如義和禮等,都是首先用來規范人際關系的。我們又特別重視情面,熟人好辦事是不言自明的道理。現在的人們動輒講什么關系學,這是事出有因的。  人際關系又是一個人們不太愿意正視的話題,因為這種關系并不就是一起吃吃喝喝,互相照顧一下,熟人好辦事之類,那樣的話雖然涉嫌俗氣一點,倒也無甚掛礙。人際關系最要命的首先是人際糾紛,開始也許是正常的不同意見,慢慢就變成了個人與個人之間的麻煩,你想不麻煩亦不可能。人與人的矛盾,似乎比老虎與老虎、狼與狼之間的矛盾沖突更多。現在有一個詞叫“對立面”,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到處都有人與人相對立的事實。人多了容易相互沖撞,這也是事實。一群退休職工清晨到一起練健身操或健身舞,結果也分成了兩派斗了起來,這樣的事我也聽到過。真是夠好斗呀。在今天的社會上,誰又敢說自己與別人從來沒有發生過矛盾呢?  其實很多人最怕人際糾紛,一旦陷入人際糾紛就如陷入爛泥塘大糞池,往往是跳也跳不出來,洗也洗不干凈,爭也爭不明晰,退也無處可退。然而怕并不等于自己就可以不與別人發生關系,不等于自己可以潔身自好,離污泥而不染。而且更重要的,聲稱自己多么清高多么純潔多么高尚多么雅致的人不一定就在人際關系中無懈可擊,不一定他或她的人際關系中的問題責任全在別人,不一定他或她就完全沒有庸俗和自私,沒有嫉妒和自吹自擂,沒有多疑和斤斤計較,沒有野心乃至于虛偽。就是說,人性惡的東西不一定只屬于別人。  確實,人際糾紛問題常常最后成為一筆糊涂賬,而且應該知道沒有幾個有分量有頭腦的人物會有興趣有閑情逸致去聽取各方的訴苦——一般這種訴苦充滿了添油加醋、借題發揮、避重就輕、強詞奪理、任意涂抹,如果不是更壞即歪曲事實、編造謊言、信口開河、顛倒黑白的話。雖然你自己可能滿覺得有理,滿覺得你和你的對手的問題是大是大非之爭,是道德高下之爭,是維護天理良心之爭,但是人家硬是沒有興趣去聽你的申訴,誰也不想過分地介入你與你的對手的紛爭,誰都認為進行這種沒完沒(www.lz13.cn)了的爭斗是一件窮極無聊的事,這一點你自己應該有清醒的認識。 王蒙作品_王蒙散文集 王蒙經典語錄 王蒙經典語錄語句分頁:123

宗璞:熊掌  客人走了。楚秋泓老先生從門口慢慢走到桌旁,又慢慢地解開桌上的布包。布包里是個不小的紙包,綁著一道道麻繩。他的手顫個不停,這是近年添的毛病,他抖抖地拉了幾下麻繩,心想最好有把剪子。  “爸爸,我來。”是兒媳逸芬的聲音。她沒有用剪子,隨著手指靈巧的動作,繩子一道道落在桌上。紙包掀開了一點,露出黑乎乎毛茸茸的東西。  “這是什么?”逸芬嚇了一跳,趕快向后退了一步。  “熊掌,”老人說,“是衛表哥從東北托人帶來的。”  逸芬端詳著紙包,小心地打開了。這一對熊掌像是一雙黑色翻毛皮靴,甚至也發出一股毛皮氣味。足踝處露著發黃的骨頭,一根粗繩從骨縫間穿過。她小心地捏住繩子,拎起來讓老人看。  “掛起來。”老人打量了一下,微笑道。“等小哥回來再吃。”  小哥是老人的兒子,到美國考察半年,已經去了5個月了。逸芬也微笑,把繩子、報紙都塞進書包,一手拎著熊掌,走出房間。隨即傳來“依呀”的開門聲,老人知道,熊掌掛在屋后小天井的陰涼處了。  老人慢慢走近帆布躺椅,那是他經常坐的。依照時令,椅上鋪著暗綠色提花長毛巾。若是冬天,是一條用了多年的狼皮褥子;若是夏天,則是一塊舊軟席。一切都依照老伴在時的規矩。他慢慢往躺椅上坐下去,看著落地窗外的大叢月季花,花叢上新添了不少嫩綠的枝芽,顯示著春天已經到來。  微笑像一滴晶瑩的水珠,掛在他枯皺的臉上,那是從浸透了滿意的心中流出的。  這種平靜的滿意的心情,真是闊別已久了。歷盡了人世的浮沉榮辱,他總算活到這一天!兒子早已是副總工程師,因為父親的這樣那樣的問題,多年不得轉“正”,去年到底任命他為總工程師,并派出國。對于知識分子來說,這兩年,幾乎人人都得出國走一遭,就好像當年人人都得到干校一樣,當然其自覺的程度大不相同。媳婦從事資料工作,賢慧無比。兒科醫生的女兒下半年也要出國進修。女婿在報社,是個小有名聲的秀才。至于孫子輩的,雖比不得謝家玉樹,也個個聰穎韶秀,并沒有出現一個小流氓。  人生的晚境若此,還有何求!  不知為什么,老人平常很少想到這些。他的腦子總讓一套過了時的經濟學占據住了。熊掌好像一把梳子,把他的處境梳理了一遍,使他忽然意識到,在人生的道路上,他從谷底正在上升,現在到了向陽的山坡上。山坡上綠油油的,長滿了茂盛的植物,熊掌就是一朵紅花。山坡上清風習習,使人神怡,熊掌就是隨之而來的縹緲的音樂。這不單是衛表侄的關心,也是人生超越了一般衣食的一點向往。  他按著躺椅的扶手站起身,扶著拐杖走出前廳,“依呀”一聲推開小天井的門,搜索的目光慢慢落在黑毿毿的熊掌上。  他覺得安慰而滿意。“是了,一定得大家一起吃。”他心里想的大家是他的全家,其實最主要的是兒子和女兒。他的人和學問久被棄置,許多器官久不發動,這時卻有了一個清醒的目標:大家一起吃熊掌。他又走回躺椅時,忽然擔起心來。兒子大概是這幾天從西部飛到東部,飛機不會有問題吧?40年前自己在那邊飛過,顛得幾乎從座位上跳起來。若在一瞬間再立起生死界石,他是萬萬經受不起了。  “真是胡思亂想!”老人責怪自己。這簡直是老伴的習慣,老伴怕坐飛機,不管真的假的;愛不必要地擔心,無謂地生氣,這些習慣看來正在向他身上轉移。小的時候,他可是什么也不怕的呀!想來也好笑,每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都有過上樹下河的光榮史,都有過后來看起來是極微小,但卻再也達不到的盼望。  老人眼前仍晃動著黑毿毿的熊掌,不知怎的,熊掌上冒出許多赭黃的小圓棒。  對了,那就是他向往、盼望的東西,他兒時的時興玩意兒,連響連歇的爆竹。它響兩響,停一下,間隔準確,響聲變化多端。當時的小伙伴幾乎人手一炮,可是幼年失怙的秋泓,卻不忍向母親要這錢。衛表侄的母親衛表嫂來做客時,正見他眼巴巴望著小朋友們放炮仗。她回去后,很快遣人送來兩掛這種摩登炮仗,炮仗用紅紙包著,是一個個赭黃色的小圓棒,頂端還有一圈小小泥金D字兒。他兩手捧著,手太小,一下沒攥過來,兩掛炮都掉在門前泥坑里,坑里的積水滿滿的——那時街上,這種水坑可多呢。  “砰!”哪里的聲音?那爆竹當然不響了,他也沒有哭一場。這熊掌可一定得大家一起吃呵。原來是關前門,緊接著響起女兒清脆的聲音。女兒比逸芬還大兩歲,但活潑嬌小,就像小哥還是小哥一樣,到現在大家還是叫她小妹。她在醫院里不知是怎樣正經,在家里總是嘰嘰喳喳不停。老伴在世時常說:“你可真像個小姑子!”  “本來是嘛,逸芬,你說是不是?”  逸芬便溫婉地一笑。“我說你呀,你可真像個兒媳婦!”小妹伸手搶過逸芬手上的毛活或是抹布,“我來當一會兒兒媳婦!”  她果然飛針走線,麻利快當,但一會兒就不耐煩,交回了事。  反正人家原來說的就是“一會兒”。十年動亂中,她曾有一時期根本不說話,自己寫了個條子“我是啞巴”,隨時出示。——那時候,啞巴也不是容易當的。現在總算都活過來了。  小妹和逸芬說著什么,走進前廳來了。“爸爸,這幾天怎么樣?熊掌真難看。  今天有十個孩子出麻疹。”她東一句西一句,一轉身,兩本雜志掉在地下。  “你,還是個兒科大夫,往50數的人了,你可怎么好!”  老人嘆息。  “我不但是兒科大夫,還是兒科專家吶。——而且我早就知天命了。’她冷笑。  馬上又興高采烈地說:“爸爸,等小哥回來,叫大林聯系個地方,四川飯店可以做的,好像得提前幾天送去,用石灰水泡著褪毛。”  熊掌是吃過兩次了,很肥嫩,但一點不膩。這對熊掌一定得全家人齊了再吃。  可是那炮仗沒有響,那赭黃色,有一圈金色小D字兒的炮仗……女兒不停地說著醫院的事,清脆的聲音劈劈啪啪響。最后說要走了,晚上還得看文獻。她把幾本外文雜志在爸爸眼前一晃。“我還要研究一下熊掌的營養,可惜——”她連說帶笑,忽然停了。  秋泓知道她想說什么,她是在遺憾母親不能和大家一起嘗熊掌了。他心上滿意的春潮落了下去,露出了死別的那塊灰暗的界石,它永遠在他心中,不會消失的。  女兒就在身邊,衣衫輕拂著他的手臂,他很想睜眼看她,卻又不敢。她太像她母親了,太像了。可是時間永不能倒流,因為那灰暗的界石插在那里……“嗯——”他含糊地應著。女兒走了。  逸芬在屋里走動著收拾什么。老人知道,孫子們快回來了。兒子呢?他忽然有些抱歉,瞎擔心!簡直像在咒自己的兒子。若是真有什么事,也該有國際電話來了。  不會有什么的,看逸芬的那種悠嫻平靜,能把任何禍事打發得遠遠的。  “小哥這幾天有信嗎?”忍不住問一句。“沒有。還是上回您看過的那封。”  溫婉地一笑。“你不要惦記。明天問問他們設計院。還有四周,也就回來了。”  還有四周。那是一個月啊。等啊盼啊,等得盼得月季花長出20多個花苞,葉子綠得深沉多了。這時兒子回來了。帶回了歡喜和忙亂,安慰和熱鬧。半年不見,他又長高了!其實怎么可能呢。可真希望他還是小時候模樣,可以不時提抱。  兒子和女兒不同,女兒不管成為什么專家,什么大名人,總是可以追隨父母,盡管事事要聽她的話。兒子到了十來歲,即使只是個平凡的兒子,也不能帶著他,得處處尊敬他,因為他是兒子。  家里結束了半年的清靜,電話一個個接著打來。“是楚老先生家嗎?找楚總。”  老人不只滿意,而且高興自己除了腦中那點舊經濟學對社會起過了污染作用外,還能做別的事,不時踴躍地接電話,然后高興地傳呼。好像那些人找的就是自己,一點不覺得遭受冷落。  小哥接電話時說,收獲很大,過兩天要在院里匯報。老人卻想,誰的收獲能比得上我呢?兒子回來了!回來一起吃熊掌。逸芬也比不上的,因為她沒有一起吃熊掌的向往。  又一次電話響了。是女兒打來的。和小哥說了幾句旅途長短后,只聽小哥在重復她的話:“你今晚不能回來?大林明天一早要出去采訪?去多久?半個月?”兒子拿著話筒,女兒清亮的聲音在話筒里變成混濁的一片。老人靠在躺椅上,心想我的耳朵還不聾。  最后,兒子說:“那熊掌等大林回來吃。”又加上一句:  “爸爸說的。”  約在大林走后的第十天,快到中午時逸芬打電話來,說有事不能回來。黃昏時分來了上海長途電話,老人說兒子、媳婦都不在,自己報了姓名。于是聽見接線員問那邊說不說話。  老人直覺地感到那邊有些遲疑,后來還是說話了,原來是大林。  “我明天上午回來。”他直著嗓子喊,“——我的事辦完了。”  “好。小妹不在科里嗎?”  “——她大概有會——。”那邊很費勁地說,“爸爸身體好吧?我沒有別的事。”  老人回到躺椅上坐下,剛要向后靠又猛然坐直了,覺得渾身發冷。這不是女兒出了什么事?他頭發暈,胸口發堵,“嗚——,”老人大聲哼起來。他想去給女兒打電話,可是無論怎樣也站不起來。黑毿毿的熊掌在他眼前晃了一下。兒子等回來了,一定要等女兒……有人輕輕開門,那是兒子,他總是輕輕的。  “爸爸,你怎么了?不舒服么?”兒子顯然很累了,這時吃了一驚,倒提起精神來。  “小妹,她怎樣了?”老人心神不定地說。  兒子遲疑片刻,訥訥地說:“小妹很好。她沒事。爸爸別擔心。”他越說越費勁。“不過——不過她下電車時摔了一跤,讓人擠的,腿有點傷。”  “她在哪兒?我去看她!”老人不知從哪兒來的力量,猛然站起來,手杖也不拿,便往外走。  小哥忙攔住了。“她住醫院了。傷真的不重。還不信我么?”  老人又頭暈,眼前金星亂迸。他好像看見那赭黃色的炮仗,一圈金D字兒正在飛舞。那沒有點燃過的,再也點不燃的心愛的炮仗。——不管怎樣,現在還有熊掌呢。  小妹,小妹一定得回來吃這熊掌!  “熊掌——等小妹好了再吃——”他喘吁吁地坐回去。  “當然,爸爸放心。”兒子嘆了一口氣。“小妹一定回來吃熊掌。”  小妹的傷確實沒有性命之憂,但也不輕。胯骨骨折,手術后上了石膏,住了約一個月醫院。月季花開過了一次,深紅的花朵給人一種絲絨的感覺。旁邊一叢杏黃的,也有二十幾個花苞了。  等小妹快好了,逸芬忽然要到天津開會。她難得出差,現在有這個機會,小哥很支持,老人也說好。老人說好的時候,想起前天的電視新聞,一共十幾條全是開會,各種各樣的會在各地開,就沒有別的新聞么?他曾想。  逸芬要去兩個星期,臨走時特地對老人說:“熊掌別等我。  他回來了,小妹好了,就行了。”說著,溫婉地一笑。  “當然等你。”老人嚴厲地說。  過了一個星期,一個傍晚,小妹由大林陪著,回家來了。  砰!她把前門一關,把拐杖放在走廊上,穩當地走進前廳。  “爸爸,看我的腿!就和沒摔過一樣。”她張開兩手,裊裊婷婷轉了個圈,合適的深煙色西服裙沒有遮掩住她輕輕的趔趄,“到底還是不一樣。”老人說:“你可不是演員,自己還是個大夫!”  女兒笑著,倚在老人身旁。孫子們出出進進,一個說“西鐵城,石英鐘”,另一個接道:“領導世界鐘表新潮流。”大家哈哈大笑。不知誰開了燈,淡綠燈罩下的燈光比平時好像亮了許多。這時有人送來急件,女兒搶著收了。“準是小哥的。”  小哥一看,卻是老人的。  信是一個領導機關來的,請楚秋泓先生前往廬山避暑,為期一個月,還可帶家屬一人。老人轉臉看看女兒,這對她倒合適。小妹輕撫著老人的手臂,沒有說話。  再仔細看日期,三日后便要動身。雖然行期倉促,避暑也嫌太早,很明顯這邀請原不在計劃之內,但誰也不去想這些,高興還來不及呢。  “10億人口,有幾個輪得上避暑?”大林像是對自己說,“又有幾個吃得上熊掌?”  “對了,”小哥說,“那熊掌就趕快吃了吧。逸芬說了,不用等她。”  老人沉吟著。兒子、女兒是一定要等的;逸芬、大林么,可以考慮。不過,缺了逸芬總不好,——不大好。  老人沉吟時,門無聲地開了。逸芬悄悄走了進來。在明亮和熱鬧中,她顯得那樣窈窕輕盈,好像哪里飄來的一個影子。  “我的好嫂子!”小妹隨著孩子們涌過去,隨即按住左腿。  “你回來得恰是時候!”  “下星期的會和我關系不大,還有參觀海港什么的,我就回來了。”逸芬及時扶住了小妹,溫婉地微笑。看了小哥一眼。  “這就好了。”滿意的心情如同溫暖的潮水罩住了衰弱的心臟,滋潤著總是昏昏然的頭腦。露珠般晶瑩的微笑又掛在枯皺的臉上。“這邊陽世間的該等的人都齊了。——把熊掌拿出來看看,大林等會兒帶著,明天早些送到店里去。”老人的聲音相當大,他覺得那連響帶歇的炮仗會忽然響起來似的。  逸芬走過放在走廊的冰箱,想到該開冰箱了,要好好擦一擦。“依呀”,她推開小天井的門,去拿熊掌。孩子們當然跟了過去,有誰叫起來:“一層黃的,那是什么!”三個大人也走過去看。只見一叢叢黃色的很小的小蟲在熊掌上爬來爬去。  骨頭上出現了一個個小洞,還有小蟲從里面爬出來。皮毛倒還依舊。  老人也扶杖來到門前,“怎樣了?”他問。  誰也沒有說話。  “怎樣了呢?”老人又問。大家讓開了,老人看見熊掌還在逸芬手里拎著,湊近時,便看見那一層黃色的小蟲正在慌亂地奔走,仿佛知道有什么大難臨頭。  那些金色小D字兒又在眼前飛舞,摻雜著黑毿毿毛茸茸的一片。兒時的爆竹和老來的熊掌一起向遠方飄去,飄遠了,飄遠了。他環顧圍在身邊的兒孫,心中卻充滿了無邊的惆悵。  惆悵也在向遠方伸延,要把一切都籠罩起來。他擺了擺手,沒有說話。  熊掌很快給埋在月季花下。那杏黃的一叢已有一、兩朵綻開了花苞,輕風拂起淡淡的香氣,在空中緩緩地飄散了。   宗璞作品_宗璞散文 宗璞:哭小弟 宗璞:長相思分頁: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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